消毒水的气味是第一道醒觉的信号。不是医院里那种混着茉莉香的温和味道，而是工业级的刺鼻气息，混着雨水腥气与***酸臭，像根冰针扎进林枫混沌的意识。他猛地睁眼，视线被粘稠的黑暗糊住——雨太大了，豆大的雨点砸在头顶塑料棚上，噼啪声密得像无数只手在拍打，远处雨水冲刷街道的轰鸣里，偶尔混进汽车碾过积水的“唰啦”声，旋即又被更汹涌的雨幕吞没。指尖触到湿冷粘稠的地面，混着烂菜叶、碎玻璃和不明粘液。他想撑着坐起，右臂却传来撕裂般的痛。借着巷口斜射的微光，他看见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口，暗红的血混着雨水渗出，在脏地上晕开一小片粘稠的红。这不是他的手。林枫的心脏骤然缩紧。他是国内顶尖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，昨天为赶基因序列报告熬了第三个通宵，凌晨五点盯着电脑上滚动的碱基对时，眼前突然一黑——再睁眼，已是此刻。他的手该是常年握试管、敲键盘的模样，指腹带薄茧，掌心干燥温暖。而这只手，布满细小划痕，还带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陌生的身体，陌生的环境，还有脑海里突然涌入的、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。像被打乱的胶片：拥挤的毕业典礼礼堂，导师用生硬中文说“恭喜毕业”；狭小出租屋里，泡面桶堆成小山，电脑屏幕亮着投简历的页面；唐人街街头，穿旗袍的女人撑油纸伞走过，檐角雨滴落在青石板上；最后一幕最清晰——刺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