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，我就这样看着她，看了整整三年。

懦弱的最后换来的是什么？是只能在同学聚会上，听着别人说她嫁得如何风光，而我身边站着的，是那个连买菜都要记账的赵知意。

十七年的平庸和无趣，像一盆冰水，猛地浇醒了我。

重来一次，我凭什么还要忍？

“哐当”一声，我猛地站起身，椅子被我带得向后翻倒，整个教室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。

我无视所有人，径直走到苏婷雪的课桌前。

“苏婷雪，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心脏擂鼓般狂跳，出口的声音却异常沉稳，“我喜欢你，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
全班瞬间炸开了锅。

“***！汪俊龙疯了吧？”

“这可是苏婷雪啊！年级第一的学神！”

苏婷雪的脸颊“唰”地一下红透了，像熟透的苹果。她低着头，手指紧张地攥着笔，声音细若蚊蚋：“汪俊龙同学......现在是高三，我......我不想考虑这些事。”

我笑了。

她根本不知道，我对她的了解，甚至超过她自己。

我知道她喜欢周杰伦的老歌，讨厌吃香菜，最想去的旅行地是希腊圣托里尼。这些，都是我在那悔恨的十七年里，从她的朋友圈和微博动态里一点点扒出来的。

我手握通关攻略，怎么可能会输？

“没关系，”我俯下身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“你会喜欢上我的。”

我的语气，充满了自信。

上课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，我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，准备迎接我学霸人生的开启。

可当我翻开数学课本，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三角函数和数列公式时，我傻眼了。

这他妈......都是些什么玩意儿？

离开校园二十多年，脑子里除了合同报表就是柴米油盐，这些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！我一阵心慌，额头渗出冷汗。

“汪俊龙！”

数学老师“李阎王”那张标志性的黑脸出现在讲台上，手里拿着三角尺，直直地指向我。

“你来回答一下黑板上这道题。”

我僵硬地站起来，大脑一片空白。黑板上那道题，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天书。

“老师......我......”我支支吾吾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“怎么？”李阎王一拍讲台，怒喝道，“这么简单的基础题都不会，你拿什么高考？坐下！”

全班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。

李阎王恨铁不成钢地扫视全班：“我再强调一遍！高考是独木桥！现在不是搞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！都把心给我收回来！”

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，火辣辣地抽在我的脸上。

好不容易熬到下课，我立刻冲到苏婷雪面前，急切地解释：“婷雪，你别误会，我刚刚是太久没看书，一时紧张才......”

苏婷雪抬起头，对我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。

“没关系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不过老师说得对，我们还是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。一起加油。”

她的回答无可挑剔，可我却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视。

那无异是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。

一瞬间，我的脸涨得通红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